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城乡浩歌(长诗)
文/黄正云(黄峥嵘,湖南邵阳县)
你啊,大城!好一处绝佳的风水宝地,终于嵯峨地耸立起来了,耸立起来了!
你耸峙着人类的历史、人类的文明、人类的精华,耸峙起人类的梦想、人类的胆魄和财富!
你大城啊,从几千年的艰辛里挣扎着小心翼翼地走出来了,走出来了,
终于走上一处高高的位置,炫耀着、显赫着你超级的、无与伦比的富贵威仪!
你大城啊,象一块巨大的海绵,象无穷无尽的欲望,象一个硕大无朋的多彩魔方,
你把所有能吸收的,都吸引到自已的身边,渗透到每个部位,使你大城永远保养得雍容华贵、仪态万方、风情万种、膘肥体壮,精力旺盛得无比强坚,
谁也无法遏止,谁也无法干预、无法相抗衡的你,更象一枚巨大的磁铁,使你大城的形体日渐丰腴得每天在加速膨胀!
货运列车,不分昼夜,满载着货物,嘶吼着驶向你的工厂,任你囫囵而吞,
巨大的轮船,一艘艘,劈风斩浪,越洋过海,满载着矿物和原油,驶进你的港湾,投进你大城的怀抱,使你无饥寒之忧,每夜可以尽情地跳舞!
从远远的地方送电来,使你大城格外光鲜,夜夜暗送秋波,尽展媚眼,不知勾引着谁,
那勾魂摄魄的挑逗,让每人见了,忍不住心儿痒痒,大佬们在空中透过机舱,早就对你垂涎欲滴。
从远远的地方开渠送水来,把你大城漂洗得很是干净,衣领、袖口,不沾一点世俗的烟尘!
啊大城、大城,你象王妃、王储,象公主,无不享受着御赐的殊荣,你在我的奢望中,永远是不可企及的、高不可攀的神圣殿堂!
大城,你生活得愉快么?流行音乐、前卫摇滚,拥有你最舒畅的韵律么?
夜总会里肚皮舞、泳装表演秀,成为时尚,成为年轻后生、闺阁妺子们争宠的门票。
夏夜临河的街道,人潮涌动,凉风习习,美味烧烤传出的香味,让那些牵手的恋人们发晕,让人的味蕾勃起,
可那影院的门票,昂贵惊人,夜夜在涨啊,进口大片咋就那么迷人?
早就听说国产片拍出几年了,却又听说封杀了,说是不符合主管领导欣赏水平而醉在花丛!
大城啊,你被时髦的硬件,包装得很是亮眼,非堂摩登、非常亮丽,
你的激情,永远是亢奋的,永远占据着优势地域的上风,
但是有人会乘无人机突袭而来,不约而至,把你大城的外衣,剥离得一丝不挂。
熔断的股票、期货交易,接连发生让你大城垂头丧气、无地自容,但请你大城不要掩面而泣。
大城啊,你蹙眉的交通事故少了,心头的疙瘩少了,但是警察们的眼睛很累呀,肩坎上的对讲机,天天渴得喉咙直冒烟儿,
你的大动脉,日益张显强壮,高速路魔法,一样快速穿越大地,高山大河,无坚不克,无坚不摧,但是汽车多了、尾气多了,纵然分单双号出行,还老是跑不过蜗牛,
堵车让人烦闷呵,几欲让人窒息,红灯越来越让人讨厌,而绿灯一开启,就仿佛遇到了谁抛下了救命的稻草,仿佛有人向你投来了橄榄枝。
你的写字楼群多了,怪模怪样的建筑多了,摩天的巨笋刺破青天白云,只是你的款款短裙,鸟儿成了你窗外的蛾子,
棚户区少了,高档小区多了,但市民的贷款多了,按揭延长了,年轻夫妻的债务多了,天天哼着鸭梨山大啊鸭梨山大,压力大得让他们不敢生孩子,
楼房多了,价格飚升,你大城越来越牛气了,你就成了山大王,百姓们都是喽啰,小卒唯你马首是瞻,
但是绿茵场多了么,公园增加了么,那些古迹,在你逼仄的巷道傍,已成昨日黄花,
人们越来越像你偌大的抽屉里的物件儿,儿童们已距浪漫的野趣越来越远。
你的四肢,永这充满活力张力,有人却说你永这充满野心,说你是征服狂,我不知这话对否,因为我对你并不钟情,对你只能望洋兴叹,我不知道谁是你大城的真正载体!
你大城的面孔,每天不一样呵,浅海区被你征服了,近郊被你垄断了,收买了机场,却被你驱离得远远,
集装相们,每一天为你开启一件件精品、一箱箱美食,而你回馈给垃圾填埋场的,是日益增多的、臭气薰天的一车车废物,
你的宾馆多了,酒店多了,而且都是打上星级标签,但是市民们的忧也多了,因为有很多总统套间夜夜空着,我不知道这会不会引起你大城贫血,
每天,环卫工人清晨起来,清扫你的污浊,擦洗你的面容,但乞丐虱子似的,每天总有一些人在你大街上游方,在你领带上蠕动,在你天桥上索讨,
你竟视他们慷而慨之,既不施舍,也不驱离,你大城真好一派君子风度,令人佩服得暗暗吃惊。
大城,我知道你每天也活得不怎么潇洒呵,白领们在写字楼中,每天有吃不完的网络饼干,皇冠宝马奔驰一类的大鞋子,很是难以脱掉,
纵令他们回到那高档的盒子里,手机也会不时蹦跳出紧急音符,迫使们掷笔对答,品味不出是喜是忧,
市民中有人往市长热线打电话,或往意见箱里投怪味可口片,象药品、又象补品,说能给城市补脑减肥,还说能使你大城长寿,
晚报记者每天和摄像师马不停蹄,匆忙于企业家和政府要害部门之间,
他们成了媒人、成了和事佬,但是他们不敢偷偷地将红包塞进兜里。
大城呵,我知道你为了给自己遮羞,不惜违心让药品、保健品推销商的广告,贴膏药一样,贴在自己的醒目部位,
这样,虽然不伦不类,你依旧显得风度翩翩、彬彬有礼、气度宏恢,别人见了无可指责,只背后说你大城有点那个,
但你是超凡的啊,你亦不能脱俗,下贱妓女们、嫖客们、疯狂的赌徒们,总能在你大城的、散发着臭味的汗毛孔里,找到隐蔽的藏身处所,
那些彻夜闪灼着霓虹灯的高档娱乐场所,什么芬兰浴、泰式按摩院,无非是想骗骗警徽而已,为什么老是羞羞答答,
对那些暗设的包厢,你说待它们象待你的腋肢窝一样,有时也需要搔搔痒儿、松驰一下绷紧的神经,
你说你也需要用一种巧妙的方式,发泄一下你大城的过剩精力和憋了很久的荷尔蒙。
大城啊我相信你的手腕,绝对绝对的高明,你把市场价位当众定在电子秤上,
法码自然极合游戏规则,但是经不起台风的浊浪冲击,
台风猛一阵,你那秤杆就摇晃一下,风儿平息了,你的秤杆也稳了,原来你从不吃亏,
你是商业台阶上的不倒翁,你耳听六路、眼看八方,触觉能波及太空宇宙、五大洲、七大洋,鼠标一点即可随意擒拿。
你大城的头颅,长在至高无上的城堡之巅,然而那些比你还高明的骗子,往往又是你盛宴上的左右嘉宾,是受你特欢迎的蜜友,是你热恋中的情人,
常常和你大城称兄道弟,和你握手拥吻,只是瞒不过到处暗设的摄像头,让它们无言地为你暗暗担忧、为你伤心,甚至为你悲痛欲绝,
大城啊,你的脚手架很多、宾馆很多、各种超市连锁店很多、职介中心很多、各种精心设计的陷井很多,
你的公司很多、董事长很多、总经理很多、法人代表很多、从银行的贷款很多,
但是广告吹出的泡泡很多、很耀眼诱人,象美梦一样,很漂亮、很美妙。
农村来的打工妹很多、加班加点很多、各种剋扣很多,而且有很多的漂亮处女妹被老板一看上,一关门就让她们升了级。
你的酒店里保安很多、打手很多、甚至鸨婆也很多,为人进出的门紧锁着,为色鬼和妖孽挺胸而入的门敞开着,一种声音高叫着,进来吧,进来吧!
这里有充分的自由,可以把你祖传的美德和家财输个精光,那魔幻金字塔可以让你登上金顶,但你必须先洗脑!
输光了你的一切亲情和人格,还可以拿贷款做垫资,只要你大城开具发票盖章,他们回去可以堂而皇之地,以县乡、局长身份随意报销而无需手下同意,哪怕上百万也算不了什么!
曾经听说有你一个同胞姊妹,嫁在乡村,永远地生活在凸凸凹凹、坑坑洼洼的山区丘陵中,
她总是那么善良、那么美丽,那么安份守已、沉默寡言,总是那么忧郁地沉默着,偶尔露齿的笑,也显得那么勉强。
不知为什么她又总是显得那么谦逊、那么勤奋、那么节俭、那么认真,几乎连想挨近你也感到害羞,
但她从来没责怨自已的命运,她总是那么勤奋、那么忙碌、那么简朴、那么谨慎、那么慈善又那么温和。
既便她走进广袤的平原中的麦垅里,或走进高寒山坡上的苞谷地里,她也心无淫意,只专心一意察看她亲手种植的各种庄稼的长势,
或轻抚其茎叶,侧耳倾听庄稼生长的拨节的声音,而思谋回家后如何开具处方,让它们更加健壮。
在南方的稻田里,她们显露的欢笑是最迷人的,哼唱的信天游有似天籁,
丰收在望时,她们心里充盈着紧张气氛,仿佛就要分娩一个怀孕十月的孩子。
她们对你大城从来不敢怠慢啊,甚至有些毕恭毕敬的意味,
这种冷色调的心态意识,常常促我彻夜难眠、辗转思忖,甚至使我为此感到有点莫名的淡淡的哀忧,
但我又说不出具体理由,只凭一种模模糊糊的乡村情结袭在心头,总排遣不开。
早些年,我不知道你们之间,除了物质之间廉价的交往外,还有过什么心灵的沟通么?
也许因你们之间,财富的巨大差异和人为的强烈反差,而使感情这东西在你大城永远年轻的脸庞上,看不出来对我农村姑娘有过真诚的亲昵。
可是我知道乡村的每一条涓涓而流的水系,都是为你大城市而流淌,不分日夜啊,
我也知道风霜雨雪天中,起早贪黑种蔬菜的父亲,总是为你大城辛劳着,从无有假日。
我知道乡村里十七八岁的小姐妹们,是如何把你大城街上嬝娜走过的性感女郎,视为心中崇拜的偶像,
她们曾把不仅仅只是法国香水和真皮鳄鱼包、透明纱高档肉色丝袜名牌、超短裙,还有那高耸的纹胸以及眉笔口红等等,是如何带入她们窈窕的粉红色梦中,
当然她们之中也不乏英豪,在某朝辞别爹娘,不惜用一份娇滴滴的帼国胆气,
挤进你大城的旮旯,清扫你的肮脏,承担你的不屑,缝补你的缺陷,填充你的空白,甚至逗得你半老的大城在夜间偷偷开心,
任你用那硬扎扎的胡须,强吻她的羞涩,摸抚她极富柔软、极富弹性的胴体而试图放电、为所欲为。
她们纯原色的泥土气,嬗变出质朴的动力,象一台树脂胶机器人,超负荷地运转在厂房里,在洗碗盆里、在流水线上,磨损着她们娇艳欲滴的青春年华!
而略有所获的,仅仅只是你大城的暗暗得意和那欲萌动的禽兽般的快感,
可她们深夜枕巾上的一串串泪珠,任由涓涓而出,谁知道她们的芳心是怎样地翻云覆雨,涌起一股股叫人战粟的阴翳!
我知道你临近高三毕业的乡野小兄弟,是怎样地为你大城的名校而强记硬背考试大纲而废寝忘食,
然又多少才子,尽管品学兼优,父母们含辛茹苦地供养,对他们充满期待,结果因录取线农村比大城市高出百分,而使得他们名落孙山,突不破马奇诺防线而兵败滑铁卢。
因无缘与硕士、博士学位牵手,又只能承袭祖传衣钵,与老牛弹奏田园交响,任凭一声声长长的叹息震天撼地,
啊大城、大城,当你遥遥地窥见这一幕幕悽美的场景,你是否在心灵中曾引发过一场感情地震?
你大城本有能力颠覆这些铁律平衡、这条杠杆,但是我不知你何时能动动你大城的恻隐之心?!
2010年8月草于内蒙赤峰阿旗
2020年3月修改于株洲
作青简介:
黄正云,曾用笔名黄峥嵘,网名“山树争荣”,中共党员,复退军人,1982年参加南海舰队文化部的文艺创作学习班,1985年参加诗刊社第一届全国诗歌创作学习班(函授,学号85031),1985年起在邵阳日报、资江文学、中央人民广播电台、湖南诗词、海南特区党建、中外管理导报、中国矿业报、河源日报、卲阳人、邵阳双清副刊、长江诗歌等媒体发过作品,2008年获全球首届华人楹联诗词大奖赛三等奖,2009年有作品入选中国社会出版社的全国十人集《农民诗歌作品选》近年有诗歌入选多部诗歌合集。邵阳县作协会员,邵阳市诗词协会会员,1997年加入湖南诗词协会。《中国乡村》杂志社认证中国乡村作家。近年在各诗歌微信平台发表诗歌三百多首,存稿一百万余字各类文学作品待发,新旧体诗稿二千余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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